在我第二次上軍校時,有一天上街去買東西,走著走著突然肚子不舒服,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公廁。實在憋得不行了,見旁邊有一個老式居民區(qū),于是就拐了進去。
居民區(qū)里也沒有找到廁所,便隨便進了一個單元去敲住戶的門。一樓沒人,就跑上了二樓。還好,二樓一住戶家里有人,說明情況后,人家見是一個軍人,也就放心地讓我使用他家的廁所。
解決完問題出來后,便與主人家兩口子客氣的閑聊了幾句。聽他們說話口音好像是四川人,便對他們說我也是四川人。再后來一說,結果女主人的老家,竟然與我媽媽的老家是屬于一個鄉(xiāng)的,而且還與我媽媽同姓。
就這樣,我們越聊越近,沒想到女主人的名字居然與我小姨媽的名字一模一樣。當我說了我媽媽的名字后,女主人驚呼,她的妹妹與我媽媽同名。更巧的是女主人的弟弟又與我小舅舅同名,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。
再后來,聊到更長一輩時,才知道女主人的爸爸與我的外公是堂兄弟。原來很早以前,她爸爸就來到了這里,多年來已經與家鄉(xiāng)失去了聯(lián)系。沒想到,我為了找?guī)谷徽`打誤撞地找到了一門親戚。論輩份,我該稱女主人為姨媽。
那天中午,這個姨媽兩口子非得留我在他們家吃飯,還叫來了她的妹妹和弟弟。此后在上學的那段時間,有事沒事都會往他們家跑。如今三十年過去了,我們依然保持著密切的親戚關系。
這個巧合讓人感到世界真的太小。
我遇到過,和我?guī)缀跻荒R粯拥娜?。十來年前的冬天,有次我騎摩托車帶著兩包貨物,還有兩個折疊的貨架從一個縣城回家。為了保持平衡,兩包貨物的重量要一樣。因為貨物的品種不同,密度不一樣,導致有一包體積大另一包體積小。放在車的兩邊,看上去一高一矮。兩個貨架橫著綁在車架上。
走在半路上,前面放雜物的盒子帶子松了,蓋子打開了。我就把車停在路邊,去系那根帶子,面向后方。然后看到后面來了一個摩托車,然后他停在了路的對面,離我不到十米遠。我抬頭一看,一個人正很驚訝的看著我。相貌和我非常像,年齡相仿,高矮一樣,也戴著眼鏡,身上穿著同款一個顏色的防寒服,一模一樣的頭盔。同型號的摩托車,車架的兩邊也分別掛著一袋貨物,也是一樣的一大一小,車架上橫著折疊貨架。唯一的不同,就是貨架只有一個,而我的是兩個。這樣過了大概十幾秒,他飛快的騎走了,和我的風格一致。我當時都愣住了,以至于都有點恍惚。感覺是不是時空錯亂?就好像是另一個我穿越了,剛才就站在對面打量著這一面的自己。
我以前也遇到過幾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,這個是最像的一個。我相信,這世上肯定還有一些各方面跟自己非常相似的人,如果有幸還可能遇到。
二OO三年暑期,王德相、王德文兄弟倆承包了成都一座學校的圍墻工程,由于開學日子臨近,工程量又大,不得不委托一個叫劉正春的四川人,在他的家鄉(xiāng)汶川縣招了四個農民工。
在劉正春的幫助下,工程進展十分順利,不出意外的話,王氏兄弟雖說不能掙個盆滿缽滿,至少不虛此行。然而,即將完工之時,由于地基處理不當,圍墻倒塌五十多米,更令人傷心的是,劉正春的一位同鄉(xiāng)被石頭砸傷了腿,雖說沒有大礙,這醫(yī)藥費誤工費也不是一個小數(shù)字,更何況倒塌的部分連工帶料少說也在二十萬元以上!王氏兄弟只覺得天塌了,這對一個事業(yè)剛剛起步的年輕人來說,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!
擦干眼淚,王氏兄弟只能硬著頭皮將工程完成,其間,劉正春一直伴隨左右,不離不棄。好在九月份順利交工,因虧空太大,王氏兄弟雖砸鍋賣鐵也沒有付清大伙的工資,特別是汶川縣的幾位農民工,對于血汗錢,人家不會謙讓半分的。王氏兄弟只好求助劉正春,由他出面擔保尚欠的近萬元工資,劉正春家境也不過如此,上有年近七旬的父親,下有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,家里的一切都巴望這個既是兒子,又是父親的中年漢子,自己的工錢沒有著落,還倒要背上萬元擔保債,心中不免膽寒,但事己至此,人是自己招來的,現(xiàn)在王氏兄弟的苦處明擺著,又能把人家怎樣?只好啞巴吃黃連,苦在心里頭!
王氏兄弟帶著夢魘回到河南,但二人沒有倒下,繼續(xù)從事建筑業(yè),只是步步小心。到了二00六年,兄弟二人手頭終于寬松起,成立了一家很是像樣的建筑公司。他們沒有忘記在成都的欠款,更沒有忘記仁義過天的劉正春兄弟。這年六月,兄弟二人踏上了去汶川的列車,他們要去看看久違的兄弟,還有那永遠都難以還請的人情債!
王氏兄弟的到來,讓劉正春深感意外,因為工友們都說人家早就腳底抹油了,并紛紛從劉正春手上討要工錢,劉正春只好賣了耕牛,加上平時的一點積蓄,替王氏兄弟還了債。王氏兄弟更是感動,他倆壓根也沒有想到,劉正春有如此胸懷,看看人家近乎破爛的家庭,兄弟二人坐不住了,他倆當即邀請劉正春去河南發(fā)展,那里的自然環(huán)境要比這邊好的多,再說,劉正春手藝不錯,又有他們的幫助,相信日子一定比這里好過。但劉正春苦于父親七十有余,身體又不好,不敢遠行,便婉拒了王氏兄弟的好意。
自此,王氏兄弟只好時不時地接濟著劉正春,直到二OO八年春,劉正春的老父親去世,王德相又一次向劉正春發(fā)出邀請,懇切地請他來光山,并且舉家遷來,愿意落戶的話更好。因為此時正值光山縣東城新區(qū)大擴展,需要大量建筑工人,特別是像劉正春這樣的技術工。只要他愿意來,王德相將一個項目直接交給他,并保證他當年掙上二十萬以上。同時,王氏兄弟己經為劉正春的兩個孩子聯(lián)系了學校,為他全家租了房子,并匯去一千元路費。
二00八年五月十二日上午九點,劉正春一家乘大巴車離開家鄉(xiāng)汶川,十一點左右登上發(fā)往信陽的列車。不知過了多久,昏昏欲睡的劉正春忽然聽到車廂里有人議論,說是自己的家鄉(xiāng)發(fā)生地震了,據(jù)說很嚴重,他哪里知道,他的很多鄉(xiāng)親罹難,還有當年在成都干活的幾個老鄉(xiāng)!
劉正春大難不死,來信陽接站的王德相緊緊地摟著兩個孩子,他相信,這不是巧合,更不是夢,也許,冥冥之中早有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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